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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oke

语烟

A short story from "Make Something Up"


作者:Chuck Palahniuk

译者:Kinokis

题图:Kinokis (拍摄于波士顿)


他不再从嘴里吐露一个字了。每个音节都得字斟句酌,再三思量。每个音节都须经过校准,以引人发笑,发号施令,或挣点零头。他坐在厨房里喝咖啡,妻子则在看杂志。她稍稍放低了杂志然后问道,“一便士换你的想法听听?” 他只见她的蓝眼睛露出书脊上方。她说:“猫叼走了你的舌头?”任何可能回应的话语都仿佛被咀嚼过了。去谈论... 去创造更多的字句,只会令这已经凄凉的状态每况愈下。太长时间以来,他都被语言利用为种马, 于是他决意闭口不言,言必字字玑珠。他把每日早晨必玩的报纸字谜游戏搁在一旁。他之前在读的一本书,用作了咖啡杯杯垫。他已经能感受到在语言在体内压抑着,压力渐升,向爆炸的临界点扩张。他心忧,语言当年来到地球,发明了人类是为了让它自己永生。《圣经》已经透露很多了:“万物初始乃‘言语’,‘言语’与上帝同在,‘言语’即为上帝。”语言从外太空降临,令蜥蜴和猴子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交配,直到定制出了一个能够维持自己的宿主。那便是第一个人类被引进了含有专有名词和复合动词的复杂DNA序列。在语言之外,他不存在。无法逃脱。去感受任何事物,更多事物,需要与日俱增的言语。像被填埋的垃圾那么多的言语/像填埋垃圾那么多的言语,空运而来的言语。即便是表达最微不足道的见解,也要用上一座山的言语。交谈则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仿佛一只鸟啄了一粒黏在按钮上的玉米粒从而驱动了一辆柴油火车头并令它在抛光过的轨道上减速了几百公里后一头撞进原子弹使之爆炸并吓呆了新西兰的一只老鼠于是它落下了一点蓝纹奶酪碎屑在一个天平盘子里并打破了平衡于是另一端空盘子升了起来弹中了一个开关去触发了一根绊网,释放了一个锤子于是锤子挥舞下去以恰到好处的力敲碎了一个开心果壳。妻子吸了一口气仿佛有话要说。他回头看着她,期待着,等着那颗开心果。她杂志上黄色大字写着“Elle Decor (住宅装饰)”。她咳嗽了。她回归了阅读,拿起了她的咖啡杯,把杯缘贴在唇边以蒙一层白雾面具,同时告诉他,“法国人有个短语来对应你刚才的想法”。一个于他而言的客观事实:除掉消化道里的植物纲群,每个人身上还有上十亿的细菌殖民。螨虫和病毒把人类用作宿主,它们都想繁衍并去往别处继续生存。人们每次握手都是它们弃船奔逃的契机。我们蠢到不愿去想象其实自己不过是种容器,运载着我们颐气指使的乘客。我们什么都不是。他呷了一口咖啡,给乘客们补充了更多的糖与咖啡因。为了缓解压力,他在脑海中描绘出自己正把言语们铲进熔炉的画面,焚烧的言语助力着一艘巨型海洋班轮,这班轮上的每间特等舱都有足球场那么宽敞,每间舞厅都膨胀着,大到看不见四面墙。这艘船吞吐着蒸汽,驶过一片夜间永驻的海域。甲板上的每一处光亮都堪比手术台的无影灯,四周跳着华尔兹;烟囱喷涌着灰烟,那是对话被焚烧后拉出的灰烬轨迹。他呆在煤仓里,挥汗如雨,脚下生钉,两条腿岔开稳稳站着,然后把一些“你好”和“生日快乐”和“过的愉快”铲进了旺盛的火焰里。他铲进了一摞“我爱你”和一堆“销售税包含在内吗”。他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个星球,湛蓝而完美,没有言语,直到这艘船某日到来。或者,甚至不需是这艘班轮。只要一艘救生艇就够了。一个垂死的水手,和他嘴里尚可孵化的一丁未亡的言语。最后一息,这水手会问,“他是谁?”,这就足以摧毁一个乐园。

【END】

译者一些话:

非常喜欢的一个短篇,作为搬家到lofter的第一篇文章好了。

其实有部分翻译的地方我个人觉得处理的还不够准确,如果大家手头有原文愿意指正的话,非常欢迎。(没贴英文原文是因为似乎不合版权)

翻译部分版权归我个人所有,如需商用转载,请私信与我联系。非商用转载请注明出处并通知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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